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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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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。”

萧瑜可有可无的笑了一下,将手中的军装递给了他,顿了顿,终是沉声道:

“活着回来。”

他已被任命为总司令部机要秘书,战场风云变幻,生死难测,她与他并无太多交情,甚至彼此并不太瞧得起,然而此时此刻,她却衷心的希望他活着。

那是对生命的期许,对和平的希望。

“你死了我也不会死。”

闫国民嘴上说的那样难听,却终究是郑重的双手接过了这套崭新的军装,低声道:

“我还要活着,和他汪云飞堂堂正正一决高下。”

梅实迎时雨,苍茫值晚春。

转眼六月,上海进入了梅雨季,人说雨打黄梅头,四十五日无日头,连绵的阴雨天笼罩着这座城市。

阿绣的日子过的平淡充实,学校课程按部就班,课外活动有条不紊,虽然雨天阻挡了读书会一周一次的外出聚会,无法和朋友见面,但她依旧可以在家中继续读书,自得其乐。

听说南方局势再次动荡,两/党合作出现裂痕,霍锦宁最近频繁来往广州与上海之间。

霍家老爷子霍熙怀辞官从商后,禁止霍家子孙再入官场。霍锦宁本身对争权夺利并无兴趣,然而政局和平,国家才能强大,政府安定,百姓才能富裕。霍家和康家如今是姻亲,康家与革命党的关系千丝万缕,地位举足轻重,而以目前形势来看,单就康家姐弟之间,内部也有主义分歧,霍锦宁身为康家女婿,自然要在其中周旋奔波。

阿绣不懂这些政治大事,她最近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,正沉溺其中,看得津津有味。

书房角落里有几箱尘封的期刊报纸,从光绪到民国,中西皆有,年头久远,落满了灰尘。整理完所有书架上的书籍之后,阿绣决心将这些也整理出来。

不经意在箱底发现了几本旧笔记,随意翻看,是成册的剪报,上面偶尔还有霍锦宁的笔迹,扫一眼报纸大致内容,约是十多年前的东西了。

十年前的霍锦宁啊,还是同阿绣一般大的小少年,他还没留过洋,没见过世面,没立下救国救民的雄心壮志,他接触外界的一切手眼,便是这一张张报纸,一册册笔记,那么他眼中的世界,又是什么模样?

阿绣怀着这样隐秘的心思,偷偷的翻看了起来。

剪报按照时间编辑成册,有辛亥那年的风起云涌,有讨袁之役的前后始末,有护国战争的轰轰烈烈开始,黯然结束收场报纸都是一线材料,阿绣第一次,那样真切,那样细致的了解过,过去这十几年里,脚下这片土地上真正发生过什么。

千千万万的人为革/命流血牺牲,为的就是一个光明的新中国。

剪报中也有以人物单独成册,有蔡将军,有中山先生,还有一位,是李鸿章。

年份不对,身份似乎也不对。

阿绣记得,曹老师曾在课上讲过,这位李中堂与列强签署了丧权辱国的条约,是腐朽的保皇派,是不折不扣的卖国贼。

带着疑惑与好奇,她翻开了这本剪报。

这个人的一生,是前朝末代纷乱百年的缩影。

“予少年科第,壮年戎马,中年封疆,晚年洋务。一路扶摇,遭遇不为不幸。”

世事瞬息万变,方知经史子集,已不是治国之道,然而忠君爱国,终究还是唯一信仰。兴办实业,派遣幼童留学,帝国风雨飘摇之时,他妄图已一己之力扭转乾坤。可大厦倾颓,王朝的腐朽落后已是烂到了根上。

甲午战争,日本人狠狠的击碎了中国人的自尊,割地赔款,家常便饭,他们叫嚣着,让七十岁高龄的中堂来日本签条约,他不来,仗就继续打!偌大个王朝,从太后到权臣,无人敢反驳,古稀老人只能颤巍巍的远渡重洋。

日本人狼子野心,漫天要价,张口就是二万万白银,中堂含泪祈求少一点,只当是给他回国的旅费。

谈判久拖不决,第四天回驿馆的路上,有人当街刺杀,子弹正中他左颊,手下惊慌失措,而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:“莫慌,此血可以报国矣!”

他拒绝手术,拒绝缝针,顶着这样惨烈的伤口,终于将赔款降了下来。

离开日本之时,他立誓“此生不再踏上日本国土!”,一生践行,此后哪怕途径横滨换船周转,他都拒不上岸,仅在两船之间搭木板而立。

及至八国联军进京那年,他已油尽灯枯,仍是勉力出席了议和会议,所谓“议和”,哪有“议和”?不过是再一次的懦弱退让,这一次是四五千万两白银,列强表示,人均一两,以示侮辱。

条约签完,李吐血不止,几个月后,与世长辞。

历史终究只是留下了他无数屈辱条约上签下的姓名,朝野上下,一片骂声。

有前人道:“吾敬李鸿章之才,吾惜李鸿章之识,吾悲李鸿章之遇。”

悲哀的不只是这个固执的愚忠之臣,还有那个封建腐朽的王朝,这个懦弱可欺的中国。

二十多年过去了,巴黎和会失山东,上海租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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