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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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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宗想起亡妻,也不由得面露怀念:“是啊,这孩子性子不似皇后沉稳,不过才智倒是像足了皇后。”

庄妃笑着嗔道:“太子还年小,性子未定,慢慢养着也就转过来了。”她说着忽又叹息一声:“太子身边的人手虽都得用,太傅讲师也是好的,只是到底隔着一层,有些教导的话不好说,衣食住行也难免有个疏漏。”

孝宗取了粒枇杷果慢慢吃了,眼底暗含讥诮,不过却并不言语。

庄妃犹自不觉,继续趁热打铁道:“依臣妾看,别人伺候的再好,也不如有个娘亲在身边嘘寒问暖,而且还能在旁时时提点着,好让太子也收收性子。”

孝宗淡淡的看她一眼:“那爱妃觉得,把佑儿过继给谁合适呢?”

庄妃心里一喜,强压住欢欣神色,垂首道:“当初臣妾一见太子便很喜欢,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坎儿里揉碎了疼,真真是前世的母女缘分,若您不嫌弃臣妾愚钝,不如就把太子过给臣妾抚养,臣妾定然竭尽心力。”

孝宗掩嘴低低地咳了声,冷眼看她:“她是嫡女,你是妃妾,岂有把嫡出交到妾室手里抚养的道理?”

孝宗声音不大,庄妃却脸色一僵,忽做了哀婉表情:“臣妾虽身份微贱,但对太子的心意可是一点不掺假的啊。”

孝宗讥诮地看她一眼:“为着你这份心意,朕是不是就该把佑儿交到你手里抚养,为了不让佑儿身份被人诟病,朕是不是也该给你个皇后的位子?”他看着庄妃煞白的脸,一把扫掉桌上的果盘杯盏,抬高了声道:“庄妃,你可知罪?”

☆、

这一下满场都惊了,姜佑停了手里的笔看来,庄妃吓得双膝一软,颤着身子跪倒了地上。

孝宗冷冷地看她一眼:“上次叛王兵变,你却唆使太子离了东宫,将国储置于危难之地,简直其心可诛!”

其实上回姜佑是为了躲她,自己跑到长庚桥那边去的,不过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发话了,又有谁敢反驳?

庄妃颤着身子俯在地上,低低叫道:“皇上,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。”

孝宗侧头看了眼欲出来为庄妃求情的她娘家人,一个眼风硬是把她们压了回去,对着她冷冷道:“你内帏不修,又多次觊觎皇后之位,还欲对太子不轨,数罪并罚,本该赐你一条缎子了了此生的,不过朕念在你伴驾多年,只褫了你的封号和位分,你便在你的延禧宫里精心死过吧。”

庄妃的娘家兄长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,跪倒在地就要求情,孝宗却淡淡看他一眼:“女子有过,大半是娘家骄纵,教养无方,陈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
庄妃娘家兄长身子一颤,忙跪地磕了几个头,默默地退了回去。

孝宗眼底带出些疲态,不过很快强打起精神:“朕有些乏了,都退了吧。”他抬手对姜佑招了招:“佑儿过来。”

姜佑跑过去搀住他,这时候众人都没了赴宴的心思,也都行礼各自退了,她扶住孝宗低声道:“父皇,您今天”

孝宗微微有些气喘,先带着她退了出去,等到了无人的夹道里,才重重地咳了几声,对着姜佑道:“佑儿可是觉得父皇做的有些过了?”

姜佑一手托着他的胳膊,觉出他身子轻颤,忙道:“您做什么自有您的道理。”

孝宗看着她,眼神慈和:“庄妃这些日子不安分,也是她娘家近来得势的缘故,我今日借着大宴发作,一是为了肃清后宫,二也是为了敲打她娘家,佑儿记住,为政之道在于平衡,绝不可让哪一方的势力过大,否则为帝者的位置就堪忧了。”

姜佑莫名地想到了东厂,然后抬起眼点了点头。

孝宗神色有些苦涩,他觉得心气一闷,一口气险险提不上来,在原地顿了半晌才勉强道:“朕只怕没多少时候为你未来登基铺平道路了,这时候也只能动用这种雷霆手段。”

姜佑用心记下,抬头想问,就见孝宗面色惨白,忽然阖上了双眼,直直地向后倒去。

亥时的时候,天上飘了些雪珠子,轻轻地扑打在窗格子上,远远地晕开羊角宫灯的光晕,烟缕一般的迷蒙着。薛元冒着风雪,直到半夜才忙碌完,身后有小太监帮忙撑着伞,一推开屋子,地龙的热气扑面而来,将大氅上的雪沫蒸腾成淡淡的水雾。

小太监成北给他倒了杯茶,又自觉地在他肩头敲打起来,小心觑着他神色:“督主,万岁爷圣躬是不是违和啊?”

薛元淡淡瞥了他一眼,吓得他闭了嘴,却见他沉吟了会儿:“我问过太医,也就这几天了。”

成北唏嘘道:“那皇上若是崩了,是不是殿下就该即位了?”他说着又高兴起来:“殿下年幼,且得依仗您的帮扶呢。”

薛元讥诮地一扬唇,正要说话,就听檐外有人来报:“督主,门口有客来访。”

成北诧异道:“这大半夜的,谁啊?”

薛元眉眼凝了凝:“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,让人进来吧。”

他提壶给自己倒水,等了片刻功夫,就见个裹着大氅,戴着斗笠的身影走了进来,等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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