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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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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另一侧桥上过河,行到桥中央时,如玉终于忍不住,回头道:“钦越,我是你二嫂。”

张诚道:“我知道。”

夜风渐寒,如玉裹紧披风,转身往回走着,入这镇口不得几步远,隐隐暮色下,便见个男子站在路中间,牵马而立。

这一回果真是张君,他并没有回京去喝新帝的酒也没有赶着去弹冠相庆,赶晚来找她了。

与白天在墨香斋的生死一线比起来,爱恨不过小事。可当她活着出了京,他也活着出了西京大营,爱恨仍还是走不过去的坎儿。

如玉下意识捏了捏贴身装着的东西,早上出门时就计划好的分别,一直拖到了晚上。张君结结实实抱如玉入怀中,深出了口气,问道:“可吃过饭了否?”

如玉点头:“吃了!”

老夫老妻分别不过半天,却仿如久别重逢。

她回头看张诚,他仍还在桥上立着,见她挥手,亦笑着挥手致意。

回到邓姨娘那小院取小包袱,如玉和邓姨娘应付了几句,见张君一直跟在身后面色不善,遂问道:“可是差事办的不顺利?”

张君仍不言语,扫得邓姨娘一眼,邓姨娘知这夫妻要说私话,笑着转身出门去了。只待她一出门,张君便掩上了门,将如玉堵到了墙角,脸一阵青一阵白,将她鬓角那朵丁香摘扔到了地上。

他不是刚来,他把她刚才与张诚两个的笑闹都看在眼中,毕竟是丈夫,要乱吃张诚的醋。如玉忍着心中的不快,与张君二人无声僵持,便听外面邓姨娘叫道:“钦越回来了?”

“莫在这里丢人,咱们出去再说。”如玉总算先服了软,压下张君的手,低声道:“求你了!”

仍还是二人一马,如玉见不是回京城的方向,遂问张君:“大晚上的,你这是要往那里去?”

张君伸手要抱如玉,如玉冷眉推了他的手,自己蹬着马蹬半天翻不到马上去,只得伸了胳膊叫他抱。张君将如玉抱坐在马鞍上,替她牵着缰绳,一跳晃晃悠悠走着,与一个同是牵驴的男子擦肩而过时,见那驴身上铺着团花的褥子,褥子上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妇人,眼儿斜佻佻知嘻嘻对着自己一笑,莫名红了脸。

他道:“咱们早上出城时,说好要出去走一走的。”

擦肩而过那妇人在抱怨自家丈夫:“你瞧瞧你瞧瞧,那妇人坐着高头大马,俊生生的相公牵着缰,再瞧瞧你,连只驴都是雇来的,我嫁你希图个什么。”

张君止步,两人同时回望,那边转娘家的两夫妻也同时回过头来,面貌憨实的男子一笑,还朝张君挥了挥手,吓的张君即刻转身,仰头问如玉:“他为何要对我笑?”

如玉道:“大约是以为你与他一般,也娶了只河东狮吧。”

张君自幼没想过自己也能讨到一房娘子,唯一亲近过的妇人也只有如玉,头一日到她面前便是只小哈叭狗的样子,这辈子也未想过夫纲能立起来,非但如此,还觉得丈夫能温顺于妇人,是天下间难得的好事,遂也回头,郑重其事朝着那远走的夫妻挥了挥手。

月亮升了起来,平坦的大道延伸到天际。如玉坐在马上晃晃悠悠,终究没有张君的忍功,问道:“那赵荡,去了何处?”

张君道:“听闻逃出京城,不知去了何处。”

如玉坐在马鞍上回思早上墨香斋的事情:“当时,我一进店,便见他在里头。你晓得的,那店本就是他的,店内的伙计也是他的人。他逼着我诱你进来,我不肯,与他搏斗起来,他也许早有准备,叫了个内侍出来,仿我的声音,那叫声像的连我自己都惊奇。”

张君道:“他知道在外面杀不得我,所以要诱我入墨香斋。”

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教会徒弟饿死师傅。选择只在刹那之间,他选择了去杀赵荡,而非救她。张君见如玉低头盯着自己,低声道:“对不起!”

如玉并不觉得伤心,反而寞名的敞怀,存了很久的话,也终于敢勇敢说出来:“是我对不起你,你曾承诺过不纳妾的,但那不过一句戏言而已。夫妻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空守着对方,你给过我休书,我如今就随身带着,银票我身上也有,你送我到个邻近的州县找间客栈,咱们一别两宽,就算合离了,好不好?”

她如今是个天然的尼姑,他一挨即痛。如玉出城的时候没有打算过再回永国府,所有的盘缠都在身上,安康也早已安顿妥当,他所计划的二人之行,不过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告别之旅。

张君犹如当头着了一闷棍,不想原因,下意识问道:“和离了,你往那里去?”

如玉道:“我身上揣着银票,是买掉西京店面的钱,无论到那里,足以养活我自己。”

“是因为早晨我没进墨香斋救你的原因?”他本走的疾,放慢脚步细细思量,觉得或者是早晨自己弃她而伤了她的心。

夜风刮着,张君一□□毛腿,就算刻意放慢,于马来说也是小跑的步子。如玉紧攥着披风:“并不是,你不进墨香斋是对的。”

张君猛然止步,问道:“那是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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